求娶之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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求娶之心
“喲，快看，快看，這橫幅上寫著什麽？”
此刻京城的主街道華容街上拉著一條長約三米的布幅，布幅上書11個大字，顧桑陽，我心悅你，快來娶我。布幅掛上的那一刻，立刻引起了街上男男女女的註意，大家議論紛紛起來。
“顧桑陽？就是最近在京城享譽盛名，但是視金錢為糞土的大才子呀。這是誰拉的橫幅，也太大膽了。”
“還能有誰，那個小魔女唄。還有誰能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，你說她一個女的，怎麽就這麽不顧禮義廉恥呢。聽說之前就一直纏著人家，人家不理她了，她幹脆當街拉橫幅示愛了。真是世風日下，有辱斯文。”
“嘖，嘖，好好一個千金小姐做出這種事，敗壞家門呀。要是我女兒，我估計連門都不敢出了。只是可憐了這位大才子，惹上了這樣的禍端，真可憐。”
人群的議論還沒有散去，而在品軒閣的二樓，有一個女子坐在窗邊，剛好把樓下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。女子一身紅衣，濃眉大眼，鼻梁高挺，長得又明艷又英氣，身上一點小女生的溫婉羞澀都沒有，反而有股子江湖人的俠氣。
她一點也不在意傳入耳中的那些汙言穢語，反而看著那副橫幅非常的滿意。這可是她花了七天才寫出來的，夠亮眼，夠氣派，她怎麽能不滿意。
她就是這麽囂張，就是想要這京城所有人，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顧桑陽。
最好這樣，誰也不敢靠近顧桑陽，顧桑陽此後就只屬於她一個人。
“你剛才在酒肆裏和同窗說的話，我聽到了。蘇先生入獄了，你為什麽不來求我？”
顧桑陽跌跌撞撞的從酒肆出來，慢悠悠的往主街道上走，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到亮處，卻是一個穿著桃色外衣的少年，面龐白皙清秀，眼睛靈動有神，五官立體，長得很漂亮，仔細一瞧，卻會發現是一個女子，而這名女子正是白天拉橫幅的蔣昭雪。
她腰間別著一根鐵制的九節鞭，跳到顧桑陽的面前，好奇而又充滿期待的看著他。
顧桑陽表情冷淡，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來。
“偷聽別人說話這又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。你實在沒必要等在這裏特意告訴我。”
顧桑陽長得秀氣，有種讀書人身上的書卷氣和清高，但是同時卻有種看破世道的悲涼，拒人之外的疏離，明明年紀不大，卻好像經歷了很多。
只來到京城一年，就憑著才華轟動京城。每天那些高官貴族，世家公子小姐想巴結的人數不勝數，但是他誰都不理，誰都敢得罪。
人家說君子動手不動口，但是他臉上身上卻經常帶著傷，自然是因為自己的狂妄被人打的。
蔣昭雪偶爾救了他，從此決定庇護他。她是太師的女兒，是京城的小魔女，只要她想庇護誰就能庇護住。
當然她的庇護也不是毫無道理的，小魔女是見色起意。她看上顧桑陽了。她想把人弄到家裏當夫婿。
顧桑陽對此的態度是不表現的過分熱情，卻也不拒絕。心情好的時候，還會和小魔女一起出去吃飯喝酒。蔣昭雪看他，就好像那稀世的夜明珠一樣，小心翼翼的捧著，生怕人摔壞了。
為了幫這位狂妄的主平事，小魔女最近可沒有少得罪人，在家裏還總被父親訓斥教訓，但是她甘之如飴。
“你今天去了品軒閣嗎？看到我送你的禮物了嗎？你喜歡嗎？”
蔣昭雪活潑的跟了上來，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顧桑陽。顧桑陽卻依然沒有看她。
“沒有去。忙於生計無暇顧及其他。”
“你缺錢，那你問我要啊，要多少？一百兩，五百兩。抱歉，最近我父親管我的錢管的緊，我身上沒這麽多現銀了。”
蔣昭雪看顧桑陽的表情就知道他生氣了，她忘記了，顧桑陽可以讓她纏著他，和她出去吃飯喝酒，卻從來不要她的錢，不接受她送的禮物。
“我沒別的意思，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缺錢，我借給你。”
顧桑陽沒接，甚至沒看一眼，蔣昭雪訕訕的把自己的錢袋收了起來。有傳聞說她蔣昭雪包養了顧桑陽，顧桑陽是她的人了，但是只有蔣昭雪自己知道，這主像顆捂不熱的石頭一樣，沒有心，對他再好也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，有時候讓蔣昭雪覺得他待她和別的女子也沒什麽不同。
甚至不如他待畫舫上他那個紅顏知己紅娘。
“蘇先生的事我會幫你想辦法吧，我會把人給你弄出來的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蔣昭雪困惑了，如果說不要錢，不要貴重禮物，是因為書生的清高，她能理解。可是蘇左於他而言可是相知相惜的忘年交，他剛才在酒肆的反應明明也是想救人的，卻為什麽不能向她低一次頭？
“不用麻煩你，我會自己想辦法。”
“顧桑陽，你麻煩我的時候還少嗎？如果我嫌你麻煩就不會接近你。”
“我沒有求過你，是你自己非要纏著我的。你要是嫌煩，可以離我遠點。”
“顧桑陽，你，你沒有心。本小姐是這個意思嗎？本小姐什麽時候嫌你煩過。”
“蔣小姐，夜深露重，天色不早了，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。”
“顧桑陽，站住。”蔣昭雪生氣的用力拉住了繼續往前走的顧桑陽的衣袖，這個人怎麽這樣，自己的話還沒說完，他走的飛快，好像多麽害怕和自己扯上關系一樣。她很不爽。
雖然蔣昭雪是個女子，但是從小習武，而顧桑陽只是一個文弱書生，被蔣昭雪用力一扯，他險些摔倒，但是最終卻撞上了蔣昭雪的身體，和她幾乎沒有分毫距離的貼身站著。
顧桑陽有些不適，卻無法推開，只能保持鎮定，擡眸無所畏懼的看著蔣昭雪的眼睛。
“小姐，請自重。”
“顧桑陽，這京城人人都罵我下賤，說我玷汙了你。但是本小姐跟在你身邊快半年了，卻連你的手都沒摸過。本小姐忽然覺得很不值得。”
蔣昭雪雖然心裏已是如雷打鼓，想要把人放開，但是面對顧桑陽深沈如水的面龐，她不甘心，不甘心最終動心只是她一個人。於是她看著他的眼睛，表現的像是一個情場老手，帶著幾分挑釁的笑容，伸出一只手摸上了顧桑陽的臉龐。
他的臉是書卷氣息的蒼白，顯得他的眼睛格外的亮，不過平常這副好看的眼睛裏都是對世人的不屑和嘲諷，而此刻卻因為蔣昭雪的大膽出現了波瀾。
蔣昭雪喜不自禁。
“顧桑陽，本小姐保證，一定會讓我爹爹答應讓我嫁給你的，要不然你讓我親一下吧。”
趁著月色，趁著夜下無人，蔣昭雪色膽包天，想要品嘗一下這朝思暮想的人兒。
“蔣小姐，請自重。”
顧桑陽忽然像受了很大的驚嚇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蔣昭雪推開。蔣昭雪差點沒站穩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沒品嘗到夢寐以求的味道，蔣昭雪有點可惜，但看著顧大公子氣喘籲籲，沒了平日金貴模樣，她卻非常的高興。
顧桑陽像受了極大的侮辱，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。蔣昭雪只能收起自己暗自雀躍的小心思，裝出一副悔恨的樣子追了上去。
“顧桑陽，你還真生氣了？好嘛，我道歉，我輕浮了，我孟浪了，我沒有大家小姐的禮義廉恥。我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。”
蔣小姐可沒少給蔣太師說這些保證的話，既然是駕輕就熟，張口就來。
顧桑陽仍然走的飛快，不理她。
“顧桑陽，站住，你再不理我，我就親你了。”
顧桑陽像是被使了定身咒，非常別扭的站住了，也不看蔣昭雪。蔣昭雪也不敢繼續逗他了，怕人真的哄不回來了。
“我說要嫁給你是真的。你娶我吧。暫時沒那麽喜歡我也沒關系，我可以等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門不當戶不對。”
“你前兩天還批判尚書家的女兒和李府的聯姻，說他們是相互勾結，狼狽為奸，玷汙了花前月下，百年好合，這會怎麽又在乎門當戶對。而且我不在乎。”
“此一時彼一時。我在乎。”
“你——”蔣昭雪氣笑了。“顧桑陽，我來和你做個交易如何？”少女的低笑縈繞在他的耳旁，鼻息繞著他的耳骨，這個夜似乎過分的熱了。
“我們沒什麽交易好做的。”
“只要你答應娶我，我幫你救蘇先生。怎麽樣，很合理的交易吧？”
顧桑陽盯著眼前的女子的臉看了一會，想從這張臉上看出戲謔的成分，但是她此刻就是這麽認真，認真的讓顧桑陽害怕了。
怎會有如此莫名其妙，厚顏無恥的女子。三更半夜纏著男子娶她，簡直，簡直不可理喻，無藥可救。
但是她的莫名其妙，無可救藥，讓他忍不住好奇，她到底還想做什麽，一個女子到底要怎麽顛覆這個世界。他好奇。
所以他站著不動，聽著她說話。
“婚姻大事豈是兒戲，不該拿來交易。”
“是，我也想顯得莊重一點，但是你不答應呀，我只能兵行險著。顧桑陽，來救我吧。明日我父親會在府上舉辦一個招賢會，明面上是招募自己的門生，其實也是為了給我選夫婿。只要你來，我就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，我蔣昭雪此生非你不嫁。我跟你走。”
蔣昭雪拉住了顧桑陽的手放在胸口，她的心跳的很快，通過顧桑陽的手傳到了他的心臟處，他的心也忍不住跳的更快了。
有那麽一刻，他被這個女子震驚了，吸引了。
她的確比大多數的女子都狂妄而又勇敢。她有讓人覺得一切都有希望的力量，卻也能讓人感覺到一切都能毀滅的力量。她是希望，也是絕望。
而顧桑陽，面對這如火一般的人，最終害怕了。他想成為火，把不公的一切燒盡，想照亮這黑壓壓的黑夜，但是他總是差點蔣昭雪那樣的勇氣和決心。
他們說他口誅筆伐，無所畏懼，但是其實不是的，他還是害怕的，在無數個夜晚，像一頭被拋棄的小獸一般嗚咽難受，尋找著他的安身之所。他只是沒有退路，所以不得不無所畏懼。
他原來覺得，這樣出生權貴之家的蔣昭雪配不上他，喜歡他都是玷汙了他，但是現在他忽然覺得是他配不上這位蔣小姐，這位蔣小姐才是這世間難得的奇女子，她想她所想，做她做所。她比所有人都至純至善，又自由。
而他終究只能在黑暗中藏匿。
“蔣小姐，我和你說得很清楚，我一輩子不入仕途，也不和官員結交。我救不了你。”
“是嗎？只有這一次也不可以嗎？只有這一次。顧桑陽——我會等你。”
她哀求的看著他，她只希望他，不管是委屈還是妥協，還是別的，只要這一次就好，這一次過後，她就用足夠的勇氣站在他的面前，保護他，和這個世界為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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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顧桑陽？就是最近在京城享譽盛名，但是視金錢為糞土的大才子呀。這是誰拉的橫幅，也太大膽了。”
“還能有誰，那個小魔女唄。還有誰能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，你說她一個女的，怎麽就這麽不顧禮義廉恥呢。聽說之前就一直纏著人家，人家不理她了，她幹脆當街拉橫幅示愛了。真是世風日下，有辱斯文。”
“嘖，嘖，好好一個千金小姐做出這種事，敗壞家門呀。要是我女兒，我估計連門都不敢出了。只是可憐了這位大才子，惹上了這樣的禍端，真可憐。”
人群的議論還沒有散去，而在品軒閣的二樓，有一個女子坐在窗邊，剛好把樓下的一舉一動都看的清清楚楚。女子一身紅衣，濃眉大眼，鼻梁高挺，長得又明艷又英氣，身上一點小女生的溫婉羞澀都沒有，反而有股子江湖人的俠氣。
她一點也不在意傳入耳中的那些汙言穢語，反而看著那副橫幅非常的滿意。這可是她花了七天才寫出來的，夠亮眼，夠氣派，她怎麽能不滿意。
她就是這麽囂張，就是想要這京城所有人，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顧桑陽。
最好這樣，誰也不敢靠近顧桑陽，顧桑陽此後就只屬於她一個人。
“你剛才在酒肆裏和同窗說的話，我聽到了。蘇先生入獄了，你為什麽不來求我？”
顧桑陽跌跌撞撞的從酒肆出來，慢悠悠的往主街道上走，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到亮處，卻是一個穿著桃色外衣的少年，面龐白皙清秀，眼睛靈動有神，五官立體，長得很漂亮，仔細一瞧，卻會發現是一個女子，而這名女子正是白天拉橫幅的蔣昭雪。
她腰間別著一根鐵制的九節鞭，跳到顧桑陽的面前，好奇而又充滿期待的看著他。
顧桑陽表情冷淡，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來。
“偷聽別人說話這又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。你實在沒必要等在這裏特意告訴我。”
顧桑陽長得秀氣，有種讀書人身上的書卷氣和清高，但是同時卻有種看破世道的悲涼，拒人之外的疏離，明明年紀不大，卻好像經歷了很多。
只來到京城一年，就憑著才華轟動京城。每天那些高官貴族，世家公子小姐想巴結的人數不勝數，但是他誰都不理，誰都敢得罪。
人家說君子動手不動口，但是他臉上身上卻經常帶著傷，自然是因為自己的狂妄被人打的。
蔣昭雪偶爾救了他，從此決定庇護他。她是太師的女兒，是京城的小魔女，只要她想庇護誰就能庇護住。
當然她的庇護也不是毫無道理的，小魔女是見色起意。她看上顧桑陽了。她想把人弄到家裏當夫婿。
顧桑陽對此的態度是不表現的過分熱情，卻也不拒絕。心情好的時候，還會和小魔女一起出去吃飯喝酒。蔣昭雪看他，就好像那稀世的夜明珠一樣，小心翼翼的捧著，生怕人摔壞了。
為了幫這位狂妄的主平事，小魔女最近可沒有少得罪人，在家裏還總被父親訓斥教訓，但是她甘之如飴。
“你今天去了品軒閣嗎？看到我送你的禮物了嗎？你喜歡嗎？”
蔣昭雪活潑的跟了上來，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顧桑陽。顧桑陽卻依然沒有看她。
“沒有去。忙於生計無暇顧及其他。”
“你缺錢，那你問我要啊，要多少？一百兩，五百兩。抱歉，最近我父親管我的錢管的緊，我身上沒這麽多現銀了。”
蔣昭雪看顧桑陽的表情就知道他生氣了，她忘記了，顧桑陽可以讓她纏著他，和她出去吃飯喝酒，卻從來不要她的錢，不接受她送的禮物。
“我沒別的意思，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缺錢，我借給你。”
顧桑陽沒接，甚至沒看一眼，蔣昭雪訕訕的把自己的錢袋收了起來。有傳聞說她蔣昭雪包養了顧桑陽，顧桑陽是她的人了，但是只有蔣昭雪自己知道，這主像顆捂不熱的石頭一樣，沒有心，對他再好也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，有時候讓蔣昭雪覺得他待她和別的女子也沒什麽不同。
甚至不如他待畫舫上他那個紅顏知己紅娘。
“蘇先生的事我會幫你想辦法吧，我會把人給你弄出來的。”
“不用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蔣昭雪困惑了，如果說不要錢，不要貴重禮物，是因為書生的清高，她能理解。可是蘇左於他而言可是相知相惜的忘年交，他剛才在酒肆的反應明明也是想救人的，卻為什麽不能向她低一次頭？
“不用麻煩你，我會自己想辦法。”
“顧桑陽，你麻煩我的時候還少嗎？如果我嫌你麻煩就不會接近你。”
“我沒有求過你，是你自己非要纏著我的。你要是嫌煩，可以離我遠點。”
“顧桑陽，你，你沒有心。本小姐是這個意思嗎？本小姐什麽時候嫌你煩過。”
“蔣小姐，夜深露重，天色不早了，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。”
“顧桑陽，站住。”蔣昭雪生氣的用力拉住了繼續往前走的顧桑陽的衣袖，這個人怎麽這樣，自己的話還沒說完，他走的飛快，好像多麽害怕和自己扯上關系一樣。她很不爽。
雖然蔣昭雪是個女子，但是從小習武，而顧桑陽只是一個文弱書生，被蔣昭雪用力一扯，他險些摔倒，但是最終卻撞上了蔣昭雪的身體，和她幾乎沒有分毫距離的貼身站著。
顧桑陽有些不適，卻無法推開，只能保持鎮定，擡眸無所畏懼的看著蔣昭雪的眼睛。
“小姐，請自重。”
“顧桑陽，這京城人人都罵我下賤，說我玷汙了你。但是本小姐跟在你身邊快半年了，卻連你的手都沒摸過。本小姐忽然覺得很不值得。”
蔣昭雪雖然心裏已是如雷打鼓，想要把人放開，但是面對顧桑陽深沈如水的面龐，她不甘心，不甘心最終動心只是她一個人。於是她看著他的眼睛，表現的像是一個情場老手，帶著幾分挑釁的笑容，伸出一只手摸上了顧桑陽的臉龐。
他的臉是書卷氣息的蒼白，顯得他的眼睛格外的亮，不過平常這副好看的眼睛裏都是對世人的不屑和嘲諷，而此刻卻因為蔣昭雪的大膽出現了波瀾。
蔣昭雪喜不自禁。
“顧桑陽，本小姐保證，一定會讓我爹爹答應讓我嫁給你的，要不然你讓我親一下吧。”
趁著月色，趁著夜下無人，蔣昭雪色膽包天，想要品嘗一下這朝思暮想的人兒。
“蔣小姐，請自重。”
顧桑陽忽然像受了很大的驚嚇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蔣昭雪推開。蔣昭雪差點沒站穩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沒品嘗到夢寐以求的味道，蔣昭雪有點可惜，但看著顧大公子氣喘籲籲，沒了平日金貴模樣，她卻非常的高興。
顧桑陽像受了極大的侮辱，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。蔣昭雪只能收起自己暗自雀躍的小心思，裝出一副悔恨的樣子追了上去。
“顧桑陽，你還真生氣了？好嘛，我道歉，我輕浮了，我孟浪了，我沒有大家小姐的禮義廉恥。我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。”
蔣小姐可沒少給蔣太師說這些保證的話，既然是駕輕就熟，張口就來。
顧桑陽仍然走的飛快，不理她。
“顧桑陽，站住，你再不理我，我就親你了。”
顧桑陽像是被使了定身咒，非常別扭的站住了，也不看蔣昭雪。蔣昭雪也不敢繼續逗他了，怕人真的哄不回來了。
“我說要嫁給你是真的。你娶我吧。暫時沒那麽喜歡我也沒關系，我可以等。”
“不要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
“門不當戶不對。”
“你前兩天還批判尚書家的女兒和李府的聯姻，說他們是相互勾結，狼狽為奸，玷汙了花前月下，百年好合，這會怎麽又在乎門當戶對。而且我不在乎。”
“此一時彼一時。我在乎。”
“你——”蔣昭雪氣笑了。“顧桑陽，我來和你做個交易如何？”少女的低笑縈繞在他的耳旁，鼻息繞著他的耳骨，這個夜似乎過分的熱了。
“我們沒什麽交易好做的。”
“只要你答應娶我，我幫你救蘇先生。怎麽樣，很合理的交易吧？”
顧桑陽盯著眼前的女子的臉看了一會，想從這張臉上看出戲謔的成分，但是她此刻就是這麽認真，認真的讓顧桑陽害怕了。
怎會有如此莫名其妙，厚顏無恥的女子。三更半夜纏著男子娶她，簡直，簡直不可理喻，無藥可救。
但是她的莫名其妙，無可救藥，讓他忍不住好奇，她到底還想做什麽，一個女子到底要怎麽顛覆這個世界。他好奇。
所以他站著不動，聽著她說話。
“婚姻大事豈是兒戲，不該拿來交易。”
“是，我也想顯得莊重一點，但是你不答應呀，我只能兵行險著。顧桑陽，來救我吧。明日我父親會在府上舉辦一個招賢會，明面上是招募自己的門生，其實也是為了給我選夫婿。只要你來，我就敢當著所有人的面告訴他們，我蔣昭雪此生非你不嫁。我跟你走。”
蔣昭雪拉住了顧桑陽的手放在胸口，她的心跳的很快，通過顧桑陽的手傳到了他的心臟處，他的心也忍不住跳的更快了。
有那麽一刻，他被這個女子震驚了，吸引了。
她的確比大多數的女子都狂妄而又勇敢。她有讓人覺得一切都有希望的力量，卻也能讓人感覺到一切都能毀滅的力量。她是希望，也是絕望。
而顧桑陽，面對這如火一般的人，最終害怕了。他想成為火，把不公的一切燒盡，想照亮這黑壓壓的黑夜，但是他總是差點蔣昭雪那樣的勇氣和決心。
他們說他口誅筆伐，無所畏懼，但是其實不是的，他還是害怕的，在無數個夜晚，像一頭被拋棄的小獸一般嗚咽難受，尋找著他的安身之所。他只是沒有退路，所以不得不無所畏懼。
他原來覺得，這樣出生權貴之家的蔣昭雪配不上他，喜歡他都是玷汙了他，但是現在他忽然覺得是他配不上這位蔣小姐，這位蔣小姐才是這世間難得的奇女子，她想她所想，做她做所。她比所有人都至純至善，又自由。
而他終究只能在黑暗中藏匿。
“蔣小姐，我和你說得很清楚，我一輩子不入仕途，也不和官員結交。我救不了你。”
“是嗎？只有這一次也不可以嗎？只有這一次。顧桑陽——我會等你。”
她哀求的看著他，她只希望他，不管是委屈還是妥協，還是別的，只要這一次就好，這一次過後，她就用足夠的勇氣站在他的面前，保護他，和這個世界為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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